海岱愕然地看着他,北太沅微微闭了眼睛,似乎在回想着什么“祖皇帝有一个亲弟弟,两人是一起打下的江山。不过祖皇帝因为连年征战伤了本里,三个儿子又都战死沙场,便一直无嗣。祖皇帝为这事不知道杀了多少太医,结果却依旧无所出。直到他年岁渐老,那时发生了一件事——逼宫。”
北太沅悠悠的道:“以那时还是王爷的宗皇帝为主,四公为辅,对祖皇帝进行逼宫,请立宗皇帝为皇上。若是祖皇帝一直无子,那么这事本也是顺理成章,就怪宗皇帝求成心切,这才有了这么一出闹剧。”
海岱追问道:“然后呢?然后如何?”
北太沅淡淡道:“他兵谏成功,自然成了摄政王,而祖皇帝被幽禁宫中。没过几年,当时的摄政王又动起了别的心思,他记起征战过程中自家大哥屡出奇招,后来立国之后又教化百姓,交给他们耕田农地之法,便也惦记上了这些方法。祖皇帝不愿意,但自己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,为了保命,也只能照做,他故意用只有他能看懂的字体写,并且写得极慢,生怕宗皇帝杀人灭口,但他民间威望极高,宗皇帝一时也拿他无法,两人就这么又僵持了三年——直到祖皇帝病逝。”
海岱点头叹道:“所以这些资料都是汉文?“
北太沅点头道:“不止如此,他临死前还透露,以后的三百年内定然有人能识得这等文字,所以我大夏以后的历任殿主和皇上都几乎倾尽一生,耗费大量财力物力来寻找,只可惜,江湖骗子抓到不少,正主却始终没有出现。”
海岱犹豫着说道:“其实殿主有没有想过,祖皇帝根本就是在骗你们?”其实她觉得这就是这个祖皇帝对大夏皇室的报复,给他们一个看不到摸不着的希望,让他们无休止的找下去,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没想到过了许多年,真来了海岱这个穿越来得奇葩。
北太沅看着她,淡笑道:“我其实也曾想过这点,不过看到你,才知道祖皇帝所言不虚。”
海岱心里撇撇嘴,巧合而已。
北太沅继续道:“皇室的事我才懒得上心,不过祖皇帝留下的东西中,却有与我有极大关系的。”
海岱抓住他的手问道:“可是殿主练的功夫?”
北太沅反握住她的手,脸上露出感叹之色:“祖皇帝留下的功法是用我大夏文,但此功法经络逆行,要配合药草才能发挥到最高,不然总有一天会被反噬,轻则内力全失,重则丢掉性命。可惜药方使用的全是你们那里的文字。”
海岱听得脸色发白,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臂,担忧地看着他,北太沅安抚似的一笑,轻轻捏了捏她的脸:“我带你去看药方。”
……
翌宗的日月门外,雪姬一向从容的脸色终于大变,失声道:“什么?殿主带她去了圣灵殿?”
姬媛冷淡地看着她一脸失魂落魄,心里一阵痛快,她性子耿直,喜欢有什么说什么,既不讨厌真君子,也不讨厌真小人,最厌恶的就是雪姬这种明明肚子里全是龌龊心思,却还一脸豪爽明艳,而且她个性磊落,着实瞧不惯雪姬的作法,今日她也是听说雪姬到来,特地赶到日月门这里拦住她的。
她凉凉地道;“是啊,今日一早便去了,到现在还没有回来。”
雪姬自然知道把一个女子带入圣灵殿意味着什么,身子一软,重重地靠在一侧的门板上,嘴里不住地低喃着“不可能,这不可能。”声音忽又尖利了起来;“凭什么,她凭什么?!”
姬媛看着她,神色是一种讥嘲的怜悯: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你是真不知道,还是假不知道?”
雪姬终于眼眶一热,看着姬媛——这个跟自己素日过不去的人,卸下所有的伪装,恨声道:“我就是想求一个侧室也不行吗?殿主当真如此绝情?”
姬媛听了这话,几乎要笑了出来:“你也太过自作多情了些,侧室,殿主可不敢让你当侧室,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海岱起什么歪心思。别的事,殿主赌得起,也愿意赌,可独独不愿意让她冒丝毫风险,你自负聪明,难道还看不明白殿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?还有,绝情?殿主对你本来就无情,又怎么谈得上‘绝情‘两个字呢?”
姬媛看她终于吃瘪,心中想到那惨死的几个人,终于畅快几分,摇头道:“你还是安安生生做你的下属吧,若不是你办事得力,你认为殿主会留你这种蛇蝎女人到现在?”她又一挥手,冲着面如死灰的雪姬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还有,殿主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人,你真的不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