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克盘膝坐在床上,缓缓睁开双眼。
原本沉静的脸庞,就因为这双眼睛,一下子就被打回到原形。
“少爷,你不要吃立春的耳朵好不好,你吃铁牛的耳朵,又大又脆……”隔壁房间里,立春说着梦话,一个劲儿的吧嗒嘴巴。
陈克好气又好笑,轻手轻脚下了床,披着一件外衣走出房间。
打坐一夜,比昏睡三天还要满足,精气神蹭蹭蹭的往外冒。
陈克活动一下身体,开始练功。
“《第九套健体神操》,现在开始。”
“原地踏步,走!”
“第一式,大鹏展翅,预备,起!”
“咦、二三四,饿、二三四……”
八式神功施展完,陈克大汗淋漓,浑身透着舒爽。
他来到浴室,从火坑上的铜水箱里接了一大桶热水,舒舒服服洗了个木桶浴。
嗯,有工夫了弄个淋浴喷头,那洗起来多方便。
换上清爽的衣服,他又来到小厨房,寻摸着吃点什么。
“咦,竟然有猪耳朵,还是一大盆!”陈克惊喜了一下,旋即脸色黑了下来。
吃光你们!
陈克挽起袖子,开始在厨房里捣腾起来。
做饭他是不太会的,不过卤味却颇有心得。
在那个世界里,外公就是靠着一手绝妙的卤味尤其是卤鸭脖,将他一手拉扯大。
陈克从小耳濡目染,至少得了外公一半的真传。
真是怀念啊,陈克看着咕嘟咕嘟冒着香气的大锅,还有里面翻腾的金黄色的猪耳朵,心中感慨万千。
天色已经透出亮光,卤味的香气在小院中弥漫着。
厨房门口,三个乱糟糟的脑袋摞在一起,一个劲儿的吞咽口水。
“好香啊,比西大街张婆婆家的卤肉都香!”
“怎么尽捯饬些女人家的手艺?”
“咱们准备了这么多猪耳朵,少爷应该不会再咬咱们的耳朵了吧?”
陈克侧过脑袋嘿嘿一笑,阴险的看向三人:“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。”
说着话,他挑起一只猪耳朵,狠狠一口咬了下去。
咯吱,咯吱,八成熟的耳朵带着脆骨,嚼起来格外劲道。
三个小跟班都看傻了,猛然发出一声惊叫,撒腿就跑。
“铁牛,你要是再敢往头上抹牛屎,我就把你赶到马圈里去!”厨房里传来陈克的怒吼声。
吃过早餐,陈克正准备去上学,没想到刘管院竟然来了。
两个同行的人守在门口,刘管院进了门,就把门给关上。
看着陈克,刘管院一脸复杂的表情。
这么好的一个孩子,怎么可能是妖族奸细呢?
刘管院已经下定决心,不管陈家是不是卷入谋刺案,他也要想办法保住这个孩子。
刘管院微笑道:“陈克,多亏你抓到了柳医师,才让我们抄了回春堂的妖族据点,你功不可没!”
陈克谦逊一笑,心里却想着,口头的奖励就算了,还是来到干货吧。
果然,干货来了。
刘管院故作随意道:“对了,为了你的安全,我给你配了两个助手,暂时住在你府上,倘若有人问起,就说是你请来的镖师。”
不等陈克反应过来,刘管院转身离去。
陈克有点发懵,接着脸色开始发白。
柳医师是被我抓的,妖族奸细知道这件事了,所以要对我报复?
所以刘管院才派了两个人,贴身保护我?
麻蛋,摊上大事了!
“陈克,”
走到门口的刘管院忽然转身,复杂的看着陈克,“柳医师给了你两颗血灵丹?”
不等陈克回答,刘管院迅速道:“丹药的精血,来自学宫的一位长老,你自己看着办吧!”
刘管院说罢,打开房门,快步离去。
陈克再次凌乱了,怎么个意思,是让我吃呢,还是让我吃呢?
房门外,两个中年人走了进来,向着陈克微微点头示意。
两位镖师都是化名,个头高的叫丁三,个头稍矮的叫丁四,其貌不扬,属于扎进人堆儿就再也找不见的那种。
不过老话说得好,人不可貌相,窝头也可以真香。
陈克随便扫了一眼,要想查看两人的属性,一个要7000点上限,一个要8000点上限!
当下陈克叫来立秋,让叫人去收拾厢房的房间。
当初他那有钱的爹买学区房的时候,专门挑了个大的。
小院里至今还空着不少房间。
铁牛兴冲冲的跑了上来,瞅了一眼两个保镖,兴奋道:“少爷,你打算对那些镖师动手了?”
陈克刚想摇头,忽然心中一动,讳莫如深的嘿嘿一笑。
入夜,陈府的西跨院,一声凄厉的惨叫声,划破了夜的沉寂。
蒙面人肃立在庭院中,鹰视狼顾,脚下躺着一个昏死过去的镖师。
一扇门猛地被拉开,正在饮酒的四五个镖师,拿起兵器,纷纷发出怒吼声,向着蒙面人冲去。
蒙面人阴冷一笑,扬起了手中的短木棒。
砰!
木棒上连接的金属球,狠狠砸在一个镖师的胳膊上,骨裂的声音清晰入耳。
这还不止,金属球上的锐刺,撕裂镖师的皮肉,拉出一道一尺多长的血槽来。
转眼之间,镖师全部被放倒在地上,不是断了胳膊,就是断了一条腿,躺在地上发出连片的惨叫声。
蒙面人暗自摇头,这些镖师的实力确实太弱了,不堪一击。
虽然不太明白,陈克为什么让他把人打成这样子,不过他还是照做了。
“有刺客,有刺客!”庭院外传来大呼小叫声和敲锣声。
蒙面人冲天而起,转眼消失在黑暗中。
咣当!
庭院大门被推开,数十个家丁簇拥着陈克,打着火把灯笼,一股脑的冲了进来。
铁牛带着七八个壮汉,装模作样搜索了一圈,回到陈克面前,沉声道:“少爷,刺客逃走了。”
说罢他站在一边,向着地上的镖师们看去。
惨,真惨啊,一个个断了胳膊断了腿儿,身上还有一巴掌那么长的大口子,滋滋冒血。
咦,董老镖师刚才不还醒着呢吗,怎么一下子就晕过去了?
铁牛故意没看到老镖师羞愤的表情,大喊道:“把火举高点!”
广场上顿时亮如白昼,照着一地死狗。
嗯,这下看得更分明了。
众人围观着地上的镖师们,唏嘘不已。
这帮好汉们晚上又是喝酒又是划拳的,把这跨院弄得好生热闹。
怎么一转眼,成了惨案现场?
陈克板着脸,心里却在欢呼雀跃。
我的柳门医术,终于派上用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