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郎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滩软泥给缠上了。
却不想然娘扯了扯阿郎的袖子,给阿郎一个眼神,示意他到一旁说话。
众人就看着二人咬耳朵道,“阿郎哥,你若是不同意,喻叔和婶儿也不会同意的。我也不要求你一定能喜欢我,你可以带着我,若是日后我遇见了喜欢我的人,自会离开。如果阿郎哥怕巧儿姐误会,我可以去同巧儿姐解释。”
阿郎皱了皱眉头。
但是看着然娘。
目光倒是诚恳。
阿郎娘道,“阿郎!然娘爹救了你爹的命,若不是然娘爹,你爹早就在深山老林中,被狼虎给吃了。咱们要你娶了然娘,也是因为能给然娘一个依靠,让然娘爹娘放心。这份恩情,咱们不能忘!”
阿郎自然也知道这件事。
那是上半年的事情。
喻青山入了山,不小心摔断了腿,没人知道他在哪里。
是林父寻着老道的经验找到了他。
喻青山躲的地方正好离狼窝不远,还好狼群没有回来。
林父背着喻青山回来,养了大半年,喻青山养好了腿,也因为这个,他们家也好一阵子紧凑了些,还好从前存的银子多,这半年也顶过去了。
林母搭着嘴十分不乐意。
“我家然娘不能委屈,即便是,那也要做大的。”
正说着,敲门声就传来了。
来人不是别的,正是村长。
村长不知道阿郎和阿文商议的结果,只是挨个一家家的来说这盐田的事情。
前面的几家都说完了,现在正好到阿郎家。
“这真是热闹……”村长进来笑了笑。
“村长伯伯,您来可是有事?”喻辰问。
村长正准备说,但是看见阿郎,拍了拍自己的脑袋,“哦……差点忘了,阿郎你是跟着阿文去的,盐田的事情你自己说吧。”
阿郎点头,“我已经和阿文哥商议过了,我答应阿文哥的建议。”
贪多嚼不烂,人有几分本事,能护住几分田,要有自知之明。
喻青山蹙眉,“说什么?”
“哎,你还没跟你爹说呢?”村长诧异,“阿郎,这田是你们家一起的,也要和你爹商量商量。”
喻青山看向阿郎。
阿郎心道不好。
村长便将事情说了一说,听完后大家面色一变。
第一个不干的就是阿郎娘,“那田那么能赚银子,一个月五十两就想打发我们?”好歹这一次还有八十多两呢。
林父林母相视一看,紧了紧手。
这可是捡了个宝啊,忙附和道,“是啊,这一天一百多斤盐,一个月就是三千斤,咱们自己做,也能赚不少!”
然娘心头也微微跳了跳。
“那田是阿文哥带着开出来的,路线也是阿文哥带我们去的,我们没有人没有本钱,更没有下家,就算我们能自己晒盐,那也没地儿卖!”阿郎蹙眉,“再说,我已经和阿文哥签了契了!没得后悔的!”
“胡闹!”喻青山一巴掌打下来,“这家还是你爹说了算,不是你!走,我们去找他们,能赚那么多银子,一个月五十两就想打发我们?不行!”
不等阿郎拒绝。
喻青山就直接拽着他去找宇文昊和年韵。
二人正在板床上奋战,听到外有熙熙攘攘的声音,年韵轻声道,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?”
床板嘎吱嘎吱,很有韵律。
宇文昊不满意年韵被吸引了注意,微微用力,又将年韵的注意力转了回来。
“不用管。”
浓重的呼吸声继续,正打算奋力。
“阿文!你出来!”喻青山的嗓门儿大的很,“你这不是欺负人吗?咱们家好好的地借给你,你五十两就想打发我们,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吗?”
年韵微微推了推宇文昊的胸口,“是阿郎爹。”
宇文昊方才已经一路听着年韵断断续续的讲了事儿。
对他来说,天大的事情也没有眼下的事情重要。
既不是敌国入侵,也不是土匪烧村,有什么事都是可以挪腾到明天的。
黑暗中,宇文昊的脸色不用看也知道很难看。
若是在宫里,有人用这点屁大的小事扰他,早就被砍头了。
哪怕影护在外头已经拔刀让人不许接近,偏偏喻青山扯着嗓门儿道,“这出一批盐去一次就能赚这些银子,若是每天晒盐,晒一批出一批,这一亩地一个月下来,少说也是一千多两银子,你就五十两把我们给打发了!哪儿那么容易的事情。你们还都同意?这可是咱们存自个儿的地儿!”
一亩地一天能出一百多斤盐,就算去了多的,一天也是一百斤,一个月少说也是一千八百两,除去成本,一千两的利润是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