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女孩不过四五岁光景,脸上脏兮兮的涂满污垢,唯有一双眼睛却乌溜溜的煞是惹人喜爱,小女孩抬着头,奶声奶气说:“市长伯伯,我叫小糖儿,你救了我爸爸,我给你叩头。”
金泽滔伸手想拦,但一看他们一家人那热切的目光,不忍再拒,或许在他们心里,只有叩过头,才可能觉得不欠你什么,他们心里才会踏实。
小糖儿叩了一个头,金泽滔连忙伸手去扶,这小丫头却极是机灵地连连叩了三个头才抬起头来,额头已经见红。
金泽滔平生最怵人家对他三鞠躬三叩头,这下被这个鬼精灵的小女孩一个措手不及,三个头就给叩结实了,他一把抱起小女孩,心疼地抚摸着女孩的额头说:“疼不?”
小女孩眨眨眼:“疼!”
女孩的爷爷在旁边作势欲打,喝斥说:“死孩子,给市长伯伯叩头,咋能说疼呢,一点不晓事。”
金泽滔摸着她脑袋后面的两支冲天辫,朝她爷爷摆了摆手说:“是个好孩子,说真话,不说假话,伯伯奖你一颗糖。”
小糖儿眼睛笑成一条缝:“谢谢伯伯,小糖儿最爱吃糖。”
孩子爷爷又是在旁边数落:“这孩子就是不晓事,市长伯伯日理万机,哪能身上都带着糖呢。”
在老人的眼里,当领导的,就跟中央首长一样,都是日理万机,哪还有功夫吃糖,这话显然是逗小糖儿开心的,哪能真当回事呢,只是小孩子嘴馋,不知道深浅。
金泽滔却从兜里一摸,还真给他摸出一颗巧克力糖,这还是在昨天傍晚在华似玉的会馆里随手摸来准备在路上充饥的,哪知道,现在还真派上用仗了。
小糖儿一声欢呼,不说这颗糖儿糖纸精美,上面印着的全是外国字,就是闻着那股香味,周围孩子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小糖儿。
小糖儿没有马上拆开,而是放在鼻子底下用力地嗅了又嗅,才依依不舍地放进口袋里。
金泽滔惊奇地问道:“小糖儿,你咋不吃呢?”
小糖儿却一个用劲从金泽滔怀里挣脱了下来,蹦跳着往救护车上跑去,边跑还边说:“妈妈说,爸爸现在要补充营养,伯伯这颗糖一定是最有营养的。”
金泽滔眼眶一热,差点没有掉泪,这孩子也太乖巧懂事。
对城里孩子来说,好吃的,莫不是先往自己嘴里塞,好玩的莫不往自己怀里装。
工地上成长的小糖儿虽然衣衫褴褛,蓬头垢面,比任何城里孩子都要肮脏,都要破烂,但她的这颗心,却纯净得跟水晶一样,晶莹剔透!
单纯正巧拍到这一幕,看着他变戏法似的居然真摸出糖,好奇地打量着他说:“你咋跟机器猫一样,口袋里老装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?”
金泽滔不解说:“我什么时候老装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?”
单纯一手抬着摄像机,一只手白生生地摊在金泽滔面前:“我不管,跟了你一晚上,干了一晚上,手脚发软,四肢无力,没有报酬,还不管饭,皇帝也不差饿兵,你总得给块饼干充充饥吧。”
金泽滔越听眼睁得越圆,这都什么跟什么,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两人都干了什么暧昧事。
金燕在旁边红着脸吃吃笑,单纯也渐渐地嫣红了脸颊,那支手仍倔强地伸在他的眼前。
金泽滔只好在口袋里摸呀摸,还真给他摸出块饼干,也是从华似玉的会馆里顺来的。
单纯睁着那双好看的美眸,翻来覆去看着那块饼干,还喃喃说:“真是奇了怪了,难道真是机器猫的口袋。”
这时候,小糖儿走了出来,眼里还抹着泪,手里捏着半块巧克力糖,一边走还一边抽泣:“市长伯伯,爸爸只肯吃上半块,我想让他快点好起来。”
金泽滔又从口袋里摸呀摸,摸出一颗不知道什么糖,看糖纸,应该是榛子糖,递给小糖儿说:“这颗糖给你吃,你手中的给你爸爸,不就都吃上了。”
小糖儿拍着手又蹦跳了回去,这一回,围观的孩子们都知道市长伯伯的口袋是个百宝箱,都纷纷围了上来,不好意思开口,都是仰着头嘴巴直咂。
金泽滔又是摸呀摸,终于摸出一把的糖,各色各样的都有,塞给其中最大的一个孩子说:“不许抢,公平分配。”(未完待续。。)</dd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