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平时的姚云兰,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一叠声地道歉不敢再提了,可是这个时候的姚云兰却生平第一次坚持了起来,颤抖着手虚弱地伸到兜里要拿出镯子和信封,声音微弱地解释着。
“爹!我那儿子可能没死!我找着证据,我找着证据了,你看看……”
盛怒的沈老头已经听不到姚云兰虚弱的解释了,他一边高声咒骂,一边拿起手边的烧火棍,狠狠地砸上了姚云兰的脑袋,“你给我闭嘴!你这个丧门星!”
姚云兰被一棍子打晕,必须闭嘴了。
好在沈老头并没有下死手,姚云兰缓了几个小时就醒了,她这才明白沈氏告诫她的那三个声嘶力竭的“跑”和不能跟沈老头说,快点去找沈卫国的意思。
沈老头不能相信,坏!可能还有沈氏没说出来的内情。
沈老头毕竟是爷爷,姚云兰相信,真正会关心那个孩子是否还活着的只有沈长生这个亲爹了!
姚云兰连夜跑出村子,一个人跑了五十多里路,在凌晨爬上了回沛州的火车。
好在临走的时候沈玫给她留了后手,从钢厂给她开了一份家属介绍信又塞给她十块钱,以备不时之需。
否则介绍信在沈老头身上,她又一分钱没有,就是想回都回不来。
可她懦弱地依附了别人一辈子,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生存能力和判断力,并没有从沈老头的身上总结出经验,还是相信了丁月宜。
在她看来,即使是当年孩子的事有内情,十年以后才来到沈家的丁月宜也是绝对不会参与的,她不需要防备她。
丁月宜听她说完这些,惊疑不定地拿过她手里的信封和镯子,看到了里面周老头写的那两封信,问了当年沈氏生产的事,她什么都明白了。
当年沈氏跟姚云兰几乎是一起怀孕,孩子的出生日期也相差无几。
沈氏在要临产的时候家里断顿,去堂姑家借粮,没想到在姑姑家里就发动了。
沛州这边的习俗,别人家的女人在家里生孩子坐月子是不吉利的,出嫁女都不许在娘家生孩子,更别说一个堂侄女了。
堂姑一家人没办法,紧急把沈氏挪到村外的一个破屋里,让她在那里生下了她的第五个儿子,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,这个孩子被压死或者砸死了。
堂姑赶紧把沈氏和死婴送回前洼,却在路上遇到了生产的姚云兰。
沈氏产后虚弱,又遭遇丧子之痛,并没有过去帮姚云兰接生,所以她并没有看到沈氏,只知道是同族的姑姑帮她接生。
姚云兰生下孩子昏迷过去,同族的姑姑和沈氏怕孩子死了回去沈老蔫不饶他们,就用死婴换了姚云兰的孩子。
沈氏抱着姚云兰的儿子接着回到堂姑家村外的破屋躲着,堂姑将姚云兰和死婴送回沈家。
后来可能是怕这个孩子养在沈家眼皮底下会出纰漏,沈氏就想起离前洼不远的杨树沟有一个周家,大儿子矿难去世,肚子里的又都说是个闺女,老两口一筹莫展,又恰逢快要生了,就偷偷联系了他们。
不知道周家那边是怎么操作的,反正后来就神不知鬼不觉地,姚云兰的儿子被沈氏跟周家新出生的女儿换了。
几天以后,周家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婴,沈氏抱着她新生的女儿回到了前洼,而姚云兰正被沈家磋磨,不久以后就失去了生育能力。
沈氏养大了周家的女儿,就是沈荷花。
周家养大了姚云兰的儿子,就是周阅海。(未完待续。)